我家先后经历了五次搬家,有几次我至今都历历在目。如今,我已从老家灵璧县朝阳镇周庄村搬到了工作地灵璧县城,每一次搬家都是一次超越,也见证了时代的变迁和祖国一步步走向兴旺。
上世纪四十年代,祖父因战乱早逝,家中只有奶奶和父亲相依为命,居住在五代同堂的大杂院里。他们分家时分得两间草棚小偏房,墙是用玉米秸秆扎成的,外面用泥巴糊上,房顶用茅草盖上。
五十年代末,父亲到了已婚年龄。在亲邻老少的帮衬下盖了三间土墙草顶堂房,父亲用平时编席、斗笠换来的钱买了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需品,把小屋简单布置后,办了两桌酒席,这就算安了家。
父亲回忆说:“那个房子虽然不大,但设施‘齐全’,有一张擀面条和吃饭共用的案板、一张床、一个箱子,还有厨房。”母亲很满意,能住上这样的房子,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!
随后,他们在这里努力地生活着。三个姐姐和我陆续出生了,小房子里显得更拥挤了。母亲常常念叨:“什么时候能盖起大点的房子呀?”这个梦想在七十年代初实现了。父亲把房前屋后的空闲土地开垦出来,种上蔬菜。白天,他们在生产队里挣工分;早晚,侍弄地里的蔬菜。拿到集上卖钱。用卖菜积攒的钱和他们平时准备的建房材料,盖了三间土墙草顶偏屋。
随着我的两个弟弟的到来,家里已有九口人,父亲不得不再次扩建住房,在门前空地上又建了三间土墙瓦顶房。新房建好后,请来当地比较有名的木匠做了床、衣柜、桌子等家具,又托亲戚买了部蜜蜂牌缝纫机和一辆永久牌自行车。这在当时可不容易!光有钱不行,还要有缝纫机票、自行车票。母亲学了裁缝,我们姐弟几个偶尔也能穿上新衣服了。搬进了新房,日子越过越红火。后来常听母亲说起,为了盖这三间瓦房,他们起五更睡半夜,可没少流汗。“那可是村里第一份瓦房呵……上梁那天,滚梁馍热闹极啦!全村人都来啦,奶奶用早就准备好的头箩白面蒸了一锅大馍头,每个馍上都点个红点儿。鞭炮一响,一个建筑工人在房梁上把大白馍头往四面八方一个个撒去。人们在鞭炮的烟雾中一齐抢馍。”每当回忆起那段岁月,母亲眼里满是自豪和喜悦。亲友上门时,父亲总会笑眯眯地拍拍门窗,指指房梁,夸这房子坚固美观。
姐弟们陆续步入学堂,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,家庭开支越来越大,一家九口一直住在那几间屋里。当时,我和弟弟们同住一个房间里,由于地方比较狭窄,经常为了抢占摆放物品的地盘争得不可开交。没有安静的学习环境,母亲常常跟父亲嘀咕:“孩子大了,要能有个独立的房间就好了。”但这次,母亲的愿望迟迟没有实现。
草木会发芽,孩子会长大。岁月的列车,不为谁停下……
我们姐弟几个陆续外出读书、工作,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。每次回去,都觉得老屋又矮了一截,仿佛历尽沧桑的老人坐在暮色里。父母依然坚持住在老屋里。每逢暴风雨,我们都叮嘱父母注意安全。
直到九十年代中期,我工作几年后,用积攒的钱建了砖混结构的两层小楼房,和城里的基本一样,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。母亲经常开玩笑说:“这会儿,你们姐弟几个再也不用争了,房子够住了吧?”
到了二十世纪,我在城里买了商品房,不久弟弟也在城里买了新房。为了方便照顾父母,我们把他们接到了城里。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,父亲激动地说:“做梦也没想到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!”
这就是我家的搬迁记,越搬越幸福。家是最小国,国是千万家,普通老百姓的住房变化,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亿万人民从一贫如洗迈进全面小康的真实写照,是伟大祖国蒸蒸日上的一个缩影。(王庆明)